姜二郎叩首,雙手接過壓歲錢,多謝二叔,侄兒定努力殺敵,建功立業(yè)。好。姜二爺拍了拍二郎的肩膀,目光落在兒子身上,凌兒也是,過去兩年你出生入死,立下赫赫戰(zhàn)功,為父以你為傲,任家先祖的在天之靈定也以你為傲。不過,俗話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,你已經(jīng)夠出色了,今年收著些,咱不急,慢慢來。你今年十六,也到了成親的年紀(jì),若看中了哪家姑娘就跟為父講,為父替你求親去。
待江凌包扎胳膊上的傷口后,一家四口圍坐桌前吃年夜飯。姜二爺還是怎么看兒子怎么不順眼,氣哼哼道,比起康安的麻香雞,這椒麻雞差遠(yuǎn)了!
方劍說完正事,兩手往翻毛袖筒里一抄,斜靠著笑道,照這速度,咱們酉時(shí)就能到肅州城,少爺能趕上與二爺、六姑娘一塊吃年夜飯了。江凌的心情也不錯(cuò),我買了不少椒麻雞和熏馬腸,進(jìn)城后分一分,讓大伙兒都嘗個(gè)稀罕。
年輕氣盛的姜二郎鼓起腮幫子,低聲抱怨道,分明是為百姓辦事,卻還要二叔掏腰包送人情。送去的年禮用的是二叔的名頭,但掏的不是二叔的腰包,是肅州庫銀。姜二爺給侄子講這里邊的彎彎道道,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。大周二百四十個(gè)州,各州有各州的難處。朝廷的庫銀就那么多,多給肅州百姓一些,其他遭災(zāi)州百姓得到的就少一些。四海九州,萬歲不能親見親歷,只能靠各州遞上去的奏章、巡視官員了解各處災(zāi)情,均衡考量后擬出賑災(zāi)和減免賦稅的章程,有疏忽之處也在所難免。
放過癮后,一家四口進(jìn)屋,守著火盆和點(diǎn)心、干果,聊天、守歲。這是過年,姜留最喜歡的時(shí)刻。她用薄被蓋住腿,抱著一碟炒南瓜籽,挨著爹爹和哥哥坐在榻上,一邊嗑瓜子,一邊與家人閑聊。
江凌也靠在車廂上,放松地伸直腿,懶洋洋道,今日是大年三十。大年三十怎么了?方劍蒙圈。趕車的姜財(cái)隔著簾子道,大年三十,姜家長輩不打罵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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