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文江不知今晚第幾次倒吸了一口冷氣。姜留的意思,身為京兆府尹的他怎會不明白:不管真相如何,只要這套說法能服眾,那這便是真相!這便是:假作真時真亦假,真作假時假亦真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
張文江直視姜留的雙眸,若你的推斷是錯的呢?姜留既然來了,就不會再藏拙,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張文江,信心十足道,只要侄女的推斷說得通,就絕不會錯。而且,侄女確信樂陽公主手中有能治秦相于死地的東西。
姜留上前,把奏章下那本賬冊翻到最后一頁,指著頁腳的四個數(shù)給張文江看。一三八四……張文江看了一眼,通濟坊西北區(qū)?姜留抿抿小嘴兒,低聲道,侄女懷疑這四個數(shù)字是孟回周寫下的,我查到通濟坊西北區(qū)內(nèi),有先帝正陽宮中太監(jiān)魏濱的宅子,這個人伯父……
見張文江不語,姜留便繼續(xù)道,七年前,任家被蔣錦宗滅門,裘叔帶著我哥入康安后,將蔣錦宗和秦家視為我哥最大的威脅,暗中搜集這家的消息。裘叔調(diào)查到的消息我都知道,他離京之時,把留在康安的人手都留給了我。過去一年之中,我也調(diào)查到了不少消息,從而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,這也是姜留今夜來見大人的主要原因。
張文江騰地站了起來,激動得聲音都抖了,你……有何憑據(jù)?姜留不再賣官司,徑直回道,第一,先帝駕崩,太后秘召秦相入宮,肯定是因為發(fā)生了對秦家不利的事;第二,秦相殺了正陽宮的太監(jiān)宮女,挖地三尺地找東西,安府和孟府也被秦家翻了個底朝天,所以侄女覺得先帝留下了遺詔,而且這個遺詔對秦家不利……
乖巧站著的姜留乖巧回道,侄女自六歲起便跟了裘叔身邊學(xué)各種本事,這么多年也學(xué)了些皮毛。而且方才侄女跟您說的這些,大部分是裘叔推測的,侄女只是順著他老人家的推測,又往前推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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