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二爺以前挺喜歡圍觀陸雪明幫人上堂打官司,現(xiàn)在他當了審案人,希望的就是陸雪明不要來給自己搗亂。除了升堂辯護時,陸雪明不大喜歡說話,其實他也不用說話。他生得一雙鷹眸、兩頰瘦削,被他盯住時會讓人有種自己要玩完的感覺,不用他說,對方就敗退了。
請他去前院書房,命廚房備午膳。姜二爺站起來,頗為遺憾地看了一眼還不能穿的官服,才去前院見周其文。見面之后,周其文向姜二爺?shù)老?,姜二爺向他道謝,理所當然地請他留下用膳。推杯換盞賓主盡歡后,周其文才道明來意,西城兵馬司人、事混雜,二爺若要理順兵馬司衙門的事務(wù),怕是要費許多心思。
姜二爺想起了這瞿倫學(xué)是誰,抬手讓姜寶將他扶起,天理昭昭,報應(yīng)不爽。潘氏為惡自有國法收拾,你要謝便去謝審案的大人和陸雪明吧。大人有所不知,小生拜在陸狀師門下,跟恩師學(xué)了一年多,深諳我朝律法,熟知狀師做事的門道。小生此來,一為謝大人為母報仇之恩,二是毛遂自薦。小生想投入大人門下,此生為大人效犬馬之勞,若有二心,天地不容。說罷,瞿倫學(xué)又跪倒在地,抬手發(fā)誓。
姜二爺問道,不知周二哥因何事被罷黜?周其文嘆了口氣,說來也是他倒霉,肅州官場從上到下混成一鍋粥,我二弟惜命,不想茍從,所以被人排擠丟了官……
于是,姜二爺邁步徑直到了內(nèi)院,給岳母問安??粗錾碇倥?,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,王老夫人忍不住想:如果她的清荷還活著該多好,女婿中進士,她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。
看到姜楓走進堂內(nèi),心中煩躁的張文江只覺眼前便是一亮。一樣的六品綠色官服和烏紗帽,卻被他穿出雨后青松的幽涼感。特別是當他給自己行禮后,抬頭真誠而恭敬地望著自己時,張文江竟無端生出一股他這樣尊敬自己,自己再難為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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